秋雨淅沥,连绵不绝,将上虞的青石板路洗刷得泛着冷光。
数辆满载箱笼的马车,在雨幕中艰难地行驶,最终停在了祝府那气派恢宏的朱漆大门前。
雨水顺着车辕流淌,与车夫身上的泥泞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梁山伯不等四九撑伞,便率先跳下马车,他身上那件半旧的青衫早已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更显落魄。
他仰头望着那高耸的门楣,以及门前威严的石狮。
心中那股屈辱与不甘的勇气,竟在瞬间被这无形的威压削去了几分。
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水汽的空气,上前用力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门房打开侧边的小门,探出头来,看到门外这阵仗和梁山伯的寒酸模样。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何人叩门?所为何事?”
“在下……在下会稽鄮县梁山伯,特来求见……求见贵府祝英台小姐。”
梁山伯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他努力挺直脊背,试图维持一点读书人的体面。
门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的轻蔑更甚。
“我家小姐岂是你说见就见的?速速离去!”说着便要关门。
“且慢!”梁山伯急忙上前一步,抵住门扉,急切地说道。
“劳烦通禀,就说……就说梁某特来归还贵府所赠之物,并有要事……要事需当面问询祝小姐!”
他回头指了指身后马车上的那些“谢礼”,雨水正无情地拍打着那些华贵的锦盒。
门房见他态度坚决,又见那些物品确实像是府中之物,这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等着!”
随即“砰”地一声将小门关上。
祝府内,绣楼之上。
祝英台正倚在窗边,望着窗外连绵的秋雨发呆。
侍女端来的燕窝粥早已凉透,她仍是一口未动。
高氏方才又来探视过,言语间试探着马家婚事。
她依旧是那句“但凭爹娘做主”,心中却是一片死水微澜。
就在这时,一名小丫鬟匆匆上楼,在高氏耳边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