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已经跑到了街心公园。
她坐在秋千上,一脚蹬地,荡起来。裙摆飞扬,暗袋里的相机轻轻晃动。她抬头看天,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漏下来。
她摘下彩虹项链,一根根数着颜料管盖。
“蓝色,代表顺利。”她自言自语,“今天用了三次蓝,该有好事。”
她忽然停下来,秋千晃了晃。
耳朵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像有蚊子飞过。
她伸手去摸,指尖碰到皮肤的一瞬,嗡鸣消失了。
她皱眉,又摸了两下。
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风。”她说,重新蹬地。
秋千越荡越高。
沈墨走进美术学校后门时,天色刚暗下来一点。他站在廊下,脱下长衫,抖了抖袖口,几粒蓝色粉末飘落,在水泥地上划出细小的弧线。
他没扫,也没踩。
转身进了教师休息室。
桌上放着一盒新颜料,标签写着“德国钴蓝”。是他早上留下的。
他打开盒子,抽出一管,拧开盖子闻了闻。
气味正常。
他放下,又拿起另一管。
这管的重量稍重。
他没再动,合上盒子,锁进柜子。
钥匙转了两圈。
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门把手转动。
沈墨站着没动,手垂在身侧,指尖离画笔铜环还有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