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号离开了那片被奇异寂静笼罩的微型海域,重新投入深蓝的怀抱。
远离了微光实验海域,海水重新变成灰蓝色,不洁,却让人心安。
磐石号船身下方也逐渐出现纷繁的海洋族群,不时有鱼群跃出水面,与船只共蹈舞。
东北方向的洋流变得明显起来,推着船身,速度又快了几分。
连续几日,天高云淡,海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而起伏的蓝绸子。
弦歌监听到的那个加密信号时断时续,但指向性越发明确,几乎与磐石号既定的海图航线重合。
这并未让人放松,反而像一根逐渐绷紧的弦。
未知总是伴随着风险,在这片被称为文明坟场的浪墟,善意是奢侈品,警惕才是生存的常态。
凌疏影大部分时间待在临时改建的船尾实验室里,分析从微光岛屿带回的样本。
那株玉白色蕨类的能量模型复杂得令人惊叹,给她正在培育的几种新藻种带来了许多灵感。
院长则沉迷于那块记忆基质,试图从那些残存的能量印记中挖掘出更多微光研究所的秘密,时常对着放大镜和一堆手绘符号一坐就是半天。
两位学者沉浸于思维与现实交织的学术,暂时遁入那曲径通幽的理论世界。
虽说两人平时就沉浸于研究,话不多言,但船上平白少了两人说话,却也让海鹞等人陷入了百无聊赖。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
“海鹞~吃不吃甜品呀~”
弦歌蹦蹦哒哒,神秘兮兮,背着手问道海鹞。
海鹞正独坐船舷处,头戴蓑帽,独钓。
不出意外,她最近又听了某种“独钓寒江雪”的世外高人故事,故作高深。
只见她头也不回,手抚理并不存在的胡须,淡淡道,“老道掐指测算,你手中拿的,定是那海藻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