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摆摆手,示意其不必多礼,自己在桌子旁坐下,问道:“听尊夫人所言,朴先生有意捐资助民。但特意邀本官前来,想必不止为此一事吧?”
朴永利点了点头,目光游移,在零一和夏至身上停留片刻,欲言又止。
刘轩会意,说道:“这两人是本官的心腹,朴先生但说无妨。”
朴永利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大人,实不相瞒,草民本是宋国人。当年在家乡犯下命案,不得已逃往南洋。在……咳咳,在那里结识了一伙海盗。”
金念善听丈夫如此说,身子猛然一震,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显然并不知道丈夫的过往。
朴永利艰难地喘息几声,继续道:“我们黑鲨帮在海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草民落得这般重病,实乃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指节泛白:“后来我们与西洋人发生了冲突,不敌他们围攻,弟兄们死的死,散的散……咳咳”
由于不停的咳嗽,朴永利休息了一会,方才再次开口:“草民和一个新罗手下抢了一艘小船,仓皇逃出。那手下,临死前将妹妹托付给我。”说到这里,目光缓缓移向金念善,脸上浮现出一丝柔情。
金念善眼圈泛红,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掌。
“草民便来到了新罗,改头换面,按他给的地址,寻到了此处。”朴永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那时念善才刚到及笄之年,草民年长她许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似是不愿多提这段往事。
他又咳嗽几声,待喘息稍定,继续道:“娶了念善之后,草民每年都要出海,将当年藏在各个荒岛上的财宝,慢慢运回。就藏在这宅院的地窖里。”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朴永利惨白的脸:“草民自知命不久矣,这些不义之财留在世上,只怕反害了念善性命。”
他突然挣扎着要起身,零一下意识按住刀柄,却见朴永利只是艰难地拱手作揖:“求大人……将这些钱财收归国库。草民虽为恶徒,终究是华夏子孙。如今新罗归附,草民……想为故土尽最后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