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亦宠溺我,不愿苛责。”
“那时,我除了修炼,便是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们游手好闲,偷鸡遛狗。”
“如今想想却也有些讨人嫌了。”
“喏,看到那棵树了没?”
“我还记得我五岁时,曾经在那树上摔下来过。”
“吓得一众弟弟妹妹哭爹喊娘,深怕被长辈责备。”
“后来我天赋尽失。”
“族里一开始也没放弃我。”
“为我寻医问药,关怀备至。”
“只是时日长了。”
“终究有人有意见的。”
“弟弟妹妹开始疏远我,长辈亦不愿见我,排挤我。”
“唯独我父亲一直对我寄予厚望。”
“我也渐渐消沉下来。”
“那段时日,我未尝没有埋怨过家里的趋炎附势和现实。”
“可现在想想...却没什么可怪他们的。”
“我家算得上家大业大,可子弟众多。”
“我那时一介废人,自不可能为我投入太多资源。”
“也是那时,我便戒掉了纨绔习性,性子沉稳了不少。”
“家中的亲人们。”
“我对他们或是厌恶或是疏远,或是尊敬,或是喜爱,亦或是平淡。”
“可无论怎么说。”
“我与他们血管里都流着同样的鲜血。”
“这是绝对无法割舍开的现实。”
“如今他们大多化作累累白骨,父亲也被掳走。”
“我怎么能不恨?如何能不怒?”
“可更多的是...彷徨无措...”
“我是喜爱自由的,好为侠客之事。”
“但李氏永远是我的根。”
“根之不存,我又将归于何乡呢?”
“我没了来路了。”
“安珞。”
“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安珞哪里能不明白。
当年父母意外逝去。
他同样迷茫惶恐。
甚至只能紧紧的抓住唯一的妹妹。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只是...李沐瑶并没有这根稻草可以让她去抓的。
“我能明白。”
李沐瑶看着他的眼。
一颗惶恐悲怆的心却忽然宁静下来。
他明白的。
自己并不孤单。
李沐瑶一瞬间发觉。
自己似乎又有了依靠,有了支柱,有了来处。
“安珞。”
“我是不幸的。”
“不过我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能遇到你。”
“否则,现在的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低声细语,随风飘散的话语中藏着情愫。
安珞听出来了。
却选择不拆穿。
只是装作懵懂的点点头。
李沐瑶却也不在意。
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