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地讲起来:“大力,这刘三干的坏事可太多了。就说李家村的老李头,大半夜就从地里摘菜,天不亮就拉到咱这市场。本想着能卖个好价钱,结果刘三带着人守在那儿。他拿着个破秤,故意压价,给的钱连种子钱都不够。老李头不乐意,刘三就指使手下把菜从车上往下扔,扔完还拿脚踩。老李头上去理论,被他们推倒在地,脑袋磕在路边石头上,当时就头破血流。回去没几天,老李头又气又急,一病不起,家里没钱治病,就这么没了。”
傻根也一脸平静,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还有市场上修鞋的张大哥,在这摆摊好些年了。刘三每个月都派人来收保护费,张大哥家里穷,老婆常年生病,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上个月晚交了几天,刘三就带着人把他摊子砸了,工具全给砸坏。张大哥求他们别砸,那些人根本不听。张大哥走投无路,回家后就在自家房梁上吊死了。等发现的时候,尸体都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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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接着道:“再讲讲王家村卖干货的赵婶。市场摊位一直都是刘三说了算,给够好处的,就能占好地方。赵婶没给刘三送礼,就被赶到又偏又潮的角落,根本没人去她那儿买东西。赵婶去跟刘三说,想换回原来的摊位,刘三的手下上来就是一顿打,把赵婶打得鼻青脸肿。赵婶回家后,越想越觉得日子没指望,也在自家院子里的树上上吊了。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
傻根叹口气,继续说:“还有那些外地来卖菜的,想挣点钱回家。刘三把各个路口都派人守着,要收高额进城费。有个王大哥,从挺远的地方拉菜来,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刘三的人就把他菜车扣下,菜全抢走,还把人打得浑身是伤。王大哥没钱治伤,又回不了家,只能在街头流浪,没几天就饿死在桥洞子里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刘三干坏事,可一直没人能管得了,我们也就看习惯了。”
刘全和傻根一左一右,你一言我一语,滔滔不绝地数落着菜霸刘三的斑斑劣迹。
“就说上个月,”刘全抬了抬下巴,接着道,“从张家村来的老孙,头一回拉菜到咱这儿卖。他不懂规矩,没给刘三交钱,刘三就派人把他的秤给撅了,菜全倒在泥里。老孙想拦,被推倒在地,门牙都磕掉两颗。”
傻根跟着附和:“还有摆摊卖小百货的周姐,她男人生病住院,实在凑不出保护费。刘三亲自带人把她摊子给砸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周姐跪在地上求他,刘三一脚把她踹开,那模样别提多狠了。”
王大力坐在一旁,眉头拧成个“川”字,他并非对刘三的恶行感到震惊,毕竟这种恶霸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多少能猜到几分。真正让他诧异的,是傻根和刘全的态度。他们俩讲述这些事情时,脸上毫无波澜,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平静,恰似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他们的眼神空洞又麻木,仿佛这些年目睹了太多不公与暴行,早已心如死灰,认定这世间没人能管得了刘三,只能无奈地接受这黑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