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和派蒙的身影刚出现在冒险家协会门口,凯瑟琳脸上那标准化的微笑忽然鲜活起来,她甚至抬起手,像招呼老友般轻轻挥了挥:“旅行者,派蒙,这边。”
荧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她看着凯瑟琳——那张永远温和完美的脸,此刻却带着一种绝不该属于人偶的、近乎狡黠的灵动!
那挥手动作的幅度和时机都太过自然,自然到令人毛骨悚然。荧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背脊窜过一丝寒意。
(凯瑟琳……怎么了?)
白晨正靠在柜台边,见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随意地指了指:“发什么呆?壳子底下是纳西妲。”他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今天天气不错。
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一步步走近。派
蒙则像只受惊的小鸟,躲在荧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纳、纳西妲?你钻进凯瑟琳身体里了?”
被纳西妲意志驱动的“凯瑟琳”微微偏了偏头这个动作由人偶做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孩童的探究感,又混杂着机械的精准。
纳西妲的声音通过人偶的发音装置传出,带着点金石摩擦般的质感,却清晰地表达着她的思考:“感觉很特别。”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描述,“就像戴着一副非常沉重、又非常精致的镣铐在跳舞。”
派蒙的好奇心立刻压过了害怕,她飘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凯瑟琳”脸上:“那那那,会疼吗?比如磕到桌子角?”
纳西妲缓缓地、幅度标准地摇了摇头这个“摇头”的动作流畅却缺乏真正的肌肉牵扯感,更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在运行。
“不会。”纳西妲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丝极淡的疏离感,“这具躯体没有铺设痛觉神经。所有的‘感觉’,都只是预设的模拟信号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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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凯瑟琳)光滑的脸颊,“即使是‘微笑’、‘惊讶’或‘困惑’这些表情。”
随着她的话语,凯瑟琳那张精致的脸上依次快速闪过几种标准化的表情模块,如同面具般瞬间切换,最后定格回那个永恒的微笑。
“都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选项。一切反应,都在这具躯壳被制造出来时,就已经被设计好了。”
白晨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好了循环的事情解决完了,我要去找我亲爱的同事了。”他不看荧和派蒙,转身就走,靛青色的身影融入清晨的人流。
穿过教令院宏伟得令人作呕的大门,避开那些满口“智慧”却眼神空洞的学者,如同猎犬般精准地找到隐藏在一尊巨大须弥蔷薇浮雕后的升降梯入口。
冰冷的金属门滑开,露出通往地心深渊的漆黑甬道。空气骤然变得沉重,混杂着浓烈的元素力烧灼后残留的焦糊味,还有一种被强行缝合的生体组织的甜腥。
升降梯无声地沉入绝对的黑暗。当它终于停止时,眼前景象让白晨这种活了四千多年的老怪物也瞳孔微缩。
这里不像实验室,更像一个禁忌的牲畜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