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腐木气息扑面而来,顾雅跌坐在散发霉味的茅草床上。
粗粝的草茎扎进掌心,她盯着眼前那个将木门重重闩上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月光从墙缝里渗进来,在王泽沾满血污的轮廓上切割出诡异的光斑,更衬得他眼中炽热的目光近乎偏执。
她抓起手边的陶碗狠狠砸去,瓷片擦着王泽耳际碎裂。
这个动作却让对方朝她迈近半步,吓得她几乎蜷缩成虾米。
苍白的脸上冷汗混着泪痕蜿蜒,将被硝烟熏黑的皮肤冲出几道沟壑,惊恐的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像只被困的困兽般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男人。
"别...别过来!"
沙哑的嘶吼从喉咙里挤出来,她胡乱抓起身侧的竹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扭曲的五官几乎要拧成一团,嘴角不受控地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脖颈青筋暴起,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恐惧与绝望。
此刻的顾雅,仿佛已被恐惧彻底吞噬,只剩下本能的挣扎与反抗。
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王泽倚着剥落的门框,歪着头看蜷缩成一团的顾雅。
他沾着泥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匕首,突然想起幼时在山野里捉弄野兔的光景——那些惊慌逃窜的小动物,总会在无路可退时竖起浑身绒毛。
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他缓步靠近而不断膨胀。
顾雅死死攥着茅草,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她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睫毛剧烈颤抖,像是暴风雨中即将折断的蝶翼。
当王泽的影子彻底笼罩住她时,顾雅猛地抓起半截陶片,却在看清对方眼中闪烁的笑意后,动作僵在半空。
顾雅紧绷的神经瞬间绷到极致,握着陶片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分不清这是死亡逼近前的戏谑,还是某个读不懂的荒诞善意。
王泽歪着头,脸上带着孩童般狡黠的笑意,一步一步慢慢向床边挪去。
他的影子逐渐笼罩住蜷缩在床上的顾雅,呼吸声也越来越清晰。
顾雅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恐惧,胸脯剧烈起伏着,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