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柳如絮淡淡的声音已先一步响起，打断了他到了嘴边的话：

“欣然妹妹，今日是你和我夫君结缘订婚的大喜日子。姐姐本源略有损耗，便在此以茶代酒，恭喜妹妹了。”

说罢，她纤纤玉指轻挥，石桌上那盏早已蓄满的茶盏，如被无形之力牵引一般，稳稳滑到宁欣然身前。随后，柳如絮端起自己的茶盏，朝着宁欣然遥遥一举，嘴角噙着那抹依旧得体，却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笑意。

柳如絮一句“妹妹”和“我夫君”，像两簇火星丢进了宁欣然心里，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若不是洛渊就在身边，她几乎气的要当场掀了桌子，与柳如絮对峙一番。

她抬眸看向柳如絮，眼底的不忿几乎要溢出来，可瞥见柳如絮眼眸中那抹藏不住的玩味，心头猛地一凛——不行，不能意气用事，洛渊哥哥还在这儿看着呢！

念头电转间，宁欣然脸上的怒意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同样得体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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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优雅地抄起面前的茶盏，声音清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柳神女，你我同列神女之位，地位平等，本就不分长幼。何况感情一事，从无先来后到之说。”

顿了顿，她话锋微转，语气里添了几分从容：“民间早有谚语，‘左脚右脚不分大小’，你这般时时刻刻想着提醒自己的身份，反倒落了下乘，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说到这里，她笑容微微一凝，目光直视柳如絮：“毕竟也是一方势力的神女殿下，我劝你大度些才好。你我此后平等相交，‘妹妹’二字，还请以后不要再提。”

紧接着，她语气微沉，带着分明的警示：“念及这是第一次，便当是提醒了，下不为例！”

说罢，她学着柳如絮方才的样子，朝着对方遥遥举杯，随后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见半分退缩。

柳如絮握着茶杯的指尖止不住微微一颤，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宁欣然，心中暗忖：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挺厉害。”

她面上不动声色，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宁神女所言极是。既然你对这称谓如此在意，那以后姐姐便不叫了。”

顿了顿，她目光扫过当空明月，饶有兴致地叹道：“你们的结缘仪式该是进行完了吧？这天色已然不早，既然没别的事，我便和夫君回去休息了。”

说罢，柳如絮盈盈起身，凝眸时看向洛渊的眼神满是温柔。

洛渊见状，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仍愣在原地的宁欣然，刚想着说些和宁欣然告别的话语，耳边却突然传来柳如絮一声轻“嗯”，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洛渊听闻，心里 突然一慌，不敢再有所迟疑，手忙脚乱地正准备起身搀扶柳如絮，胳膊却被宁欣然一把抓住，硬生生拽回座位。

紧接着，宁欣然噌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柳如絮面前，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针锋相对：

“柳神女，你也知道，今日是洛渊哥哥和我的结缘仪式。”

说到此处宁欣然的眼睛眯了眯，笑意里带着不容退让的坚持，接着说道：“那么今晚他的时间，可是属于我的！你们已是大婚过后的老夫老妻了，分这一日给我，相信柳神女也不会这么小气吧？”

柳如絮脸上依旧淡然，语气却寸步不让：“不好意思，我方才说过，我本源受损，正需要夫君照料。”

宁欣然闻言，话音顿时转冷：“这么说，你是不给面子了？”

“是又如何？”柳如絮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毫不示弱地回应。

刹那间，两女的视线在半空死死相撞，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噼啪作响，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骤然降温，冻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洛渊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心头一紧，赶紧起身凑到两人中间，急声道：“如絮姐姐，欣然，你们别……”

然而他的话刚出口，两女竟像是提前约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呵斥道：“闭嘴！”

清亮又带着怒意的声音同时炸响，洛渊顿时被噎得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僵在原地，只觉得左右两边的低气压几乎要把他碾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