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渊突然揽住云瑶的腰腾空而起,玄色披风卷起的水雾在半空凝成明镜。
镜中清晰映出翠儿袖中抖落的火折子,以及她与苏管家在假山后交接银票的画面。
"这丫头倒会配香。"云瑶翩然落地,广袖拂过翠儿发髻,竟抖落出掺着迷魂散的杜鹃花粉,"上月厨房投毒的胭脂盒,熏的也是这个味道吧?"
翠儿瘫软在地求饶时,云瑶余光瞥见苏管家正偷偷往角门溜。
她故意抬高声音:"今日参与救火的,赏三个月例银。"人群欢呼声中,那抹鼠灰色身影果然又谄笑着折返回来。
是夜,云瑶摩挲着从翠儿房中搜出的对牌。
月光透过窗纱映在账本上,本该盖着父亲私印的位置,赫然是苏管家代掌的梅花小篆。
更蹊跷的是,所有问题账目都巧妙地避开了需要家主印鉴的关键条目。
雨又下了起来,君墨渊执伞站在廊下,看云瑶将染血的家书叠成纸鹤。
那鹤儿振翅飞向母亲生前最爱的兰圃时,他忽然伸手截住一片飘落的纸屑——本该写着"速归"的角落,竟有半枚不属于云家人的指纹。
雨珠顺着飞檐铜铃滴落,云瑶的织金软履踏过账房青砖时,苏管家正踮脚去够博古架顶层的紫檀木匣。
鼠灰色绸衫后襟洇着冷汗,在烛光下晕开深色水痕。
"苏伯倒是勤勉。"云瑶指尖轻叩门框,惊得老管家险些摔了手中账册。
案头烛火突然暴涨三寸,将他袖口金线绣的祥云纹照得纤毫毕现——那纹路竟与黑蛟帮密信上的暗记分毫不差。
苏管家堆起满脸褶子:"老奴正要清点田庄新收的租子......"
话音未落,云瑶广袖翻卷,乾坤袋中飞出的玉算盘凌空炸开。
一百零八颗翡翠珠子叮叮咚咚嵌进墙面,拼出幅完整的钱粮流向图。
某颗珠子突然泛起血光,显露出"三月廿七,苏氏钱庄入纹银五百两"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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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被劫的军饷,"君墨渊的玄铁护腕擦着苏管家耳畔钉入墙面,震落他藏在发髻里的当票,"倒是与苏掌柜的私产同日入库。"
老管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小姐明鉴!
都是三老爷逼老奴......"
云瑶突然俯身拾起他腰间荷包,倒出把金瓜子。
其中一粒被她捏碎,蜜蜡封着的血书飘落——正是云宏许诺分赃的亲笔信。
她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将信纸悬在烛台上方三寸:"苏伯可知,刑部最近新制了种烙铁?"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苏管家面色惨白如纸。
他忽然瞥见云瑶腰间晃动的青铜秘钥,浑浊眼珠转了转:"老奴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