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覃雪梅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着衣衫。
丝丝凉意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憔悴。
“你们两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夏天敏锐地捕捉到两人的异样。
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不着痕迹地略过常威的话题。
孟月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缓缓说道。
“是这样的,夏工……”
接着,便把她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夏天静静地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疲惫。
“小孟同志,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
“可物资什么时候能到位,我也实在说不准。”
“早些时候,我就劝你们下坝避冬,可你们都不愿听。”
“现在这情况,就算我想送你们下去,也没那个能力了!”
“行了,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夏天接着说道。
“躺在炕上,还能节省些体力,饿得也不会那么快!”
这逐客令一下,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丝尴尬与失落的气息。
孟月和覃雪梅对视一眼,眼中的失望清晰可见。
“夏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孟月不死心,又追问一句,眼神里满是期待。
仿佛只要再多问一次,就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没有办法!”
“坝上现在雪下得这么大,贸然出门,跟去送死没什么区别。”
“白毛风刮起来,人很容易在这茫茫荒原里迷失方向。”
“到时候,可就真的危险了。”
听到这话,覃雪梅和孟月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小主,
心也像坠进了无底的深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天的宿舍中,赵天山和冯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里。
“老赵,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夏天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补给一直不来,剩下的土豆也没多少了。”
“这天寒地冻的,地羊也掏不了,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赵天山和冯程听了,皆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赵天山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夏工,那怎么办?”
许久,赵天山才艰难地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夏天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点上次刘大爷给的干货。”
“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应该还能撑个一两天。”
“夏工,这不好吧……”
赵天山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就别说这些有的没得了。”
夏天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现在不是说别的的时候,保住大家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冯程突然开口。
“夏工,不如让老魏把土豆切成小丁,和到粥里。”
“再加上干货,应该可以再撑个四五天。”
“等雪一停,咱们再出去掏地羊洞,应该还能再撑一周。”
夏天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说。
“冯程说的有道理!”
“行了,都别拉着个脸,现在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说不定等明天早上一醒来,补给车就到营地了。”
说是安慰,可夏天心里也明白,补给车延误了这么久,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
可这话既是说给二人听,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的两天,食堂的伙食愈发糟糕。
稀粥里的米粒屈指可数,不过碗里倒是有一点土豆丁。
众人捧着碗,看着这稀薄的粥,心里都不是滋味。
但好在大学生们提前被夏天打过预防针。
再加上少了武延生这个爱挑事的人。
倒也没有出现原剧中那般混乱的场面。
夜幕降临,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迅速笼罩了整个营地。
赵天山像往常一样,询问大勇。
“大勇,工具有没有拿进来?”
大勇一听,心里猛地一紧,暗叫不好。
脸上瞬间露出慌张的神色,结结巴巴地说。
“大队长,我……我这就去!”
说完,他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鞋子都没穿好。
就匆匆跑向食堂,慌乱中差点被门槛绊倒。
不一会儿,大勇抱着工具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
满脸愧色地站在赵天山面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也分不清是跑得太急还是紧张所致。
赵天山看着他,原本想训斥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女生宿舍里,气氛一如既往地凝重。
自从那天和夏天聊过之后,覃雪梅和孟月深刻明白了当前问题的严重性。
她们心里清楚,自己在这冰天雪地中,能做的实在太少。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夏天添乱,不成为大家的负担。
夏天独自坐在宿舍里,手中捧着一本书。
可目光却空洞地落在书页上,心思早已飘远。
“要是有一部电话就好了!”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要是有一部电话,就能和外界取得联系。
能和外界取得联系,物资就能送到坝上来。
不过这一切都存在于夏天的臆想中。
常威安静地趴在夏天的脚边,自顾自地和自己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叫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也是,夏天从生活物资大礼包里拿出的肉,几乎都进了它的肚子。
它自然是无忧无虑,丝毫不懂夏天即将面临的危机。
是夜。
屋外,狂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疯狂地飞舞。
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像是恶魔的咆哮。
一尺,两尺……
积雪越来越厚,渐渐地将地窨子的大门彻底掩埋。
而此时,正在睡梦中的众人对此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