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去供销社扯布,同一款棉布,比去年贵了两毛多。
这钱啊,好像越来越不经花了,不多想点法子挣钱,往后日子怕是更紧巴。”
“妈说得对。”顾母接话道,“我单位里的同事家属,有几个也开始琢磨着下班后做点小买卖,有的去夜市摆摊,有的去郊区收点山货往城里运,听说都挣了不少。
时代变了,咱们也得跟着变,不能还守着老想法过日子。”
他知道,经历过动荡,大家对“做生意”三个字总带着本能的警惕,可如今的风向早已不同,那些曾经被视为“不务正业”的营生,正在变成支撑日子的新路子。
“等柱子叔的饭馆开起来,以后不想做饭就方便了。”
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周姥姥开始盘算着到时候该给饭馆送点什么贺礼。
窗外夜色渐浓,屋里的灯光却亮得安稳。
日子或许会有物价上涨的焦虑,会有对未知的忐忑,但更多的,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暖意,和对未来的、带着烟火气的期盼。
等许大茂进货回来张罗生意,或是何雨柱把饭店支棱起来的时候,顾从卿他们早该回英国了,这些事他们也掺和不到了。
不过顾从卿倒怕周姥姥周姥爷在家待着闷得慌,便出了个主意:“如今既然能正经做生意了,姥姥姥爷要是闲不住,也能试着做点小买卖。
您二老这年纪,正该闯荡的年纪呢。”
这话把老两口逗乐了,周姥姥翻了个白眼,嗔怪地瞅着他:“瞎咧咧什么?
我跟你姥爷多大岁数了,还说什么闯荡的年纪?净胡说!”
顾从卿见周姥姥翻着白眼嗔怪,笑着摆手:“我这不是怕您二老在家闷得慌嘛。
您看啊,胡同口那老槐树底下,总有人蹲那儿下棋唠嗑,要是您弄个小摊子,卖点瓜子花生、针头线脑的,既能照看生意,又能跟街坊聊聊天,多热闹。”
周姥爷在一旁听着,捋着胡子笑:“你这孩子,还真把你姥姥当小伙子使唤?
她年轻时倒是能折腾,现在岁数大了哪能扛得住摆摊的累。”
周姥姥拍了下顾从卿的胳膊:“就是!
我跟你姥爷啊,现在就盼着天好的时候,搬个小马扎在院里晒晒太阳,听听街坊的新鲜事,就够舒坦了。
真要让我们又是进货又是卖货,没走两步就得歇菜。”
“再说了,”周姥姥剜了他一眼,“你们这就要回英国了,我跟你姥爷还得在家守着。
家里有个老人在,你们在外头也能踏实点不是?”
顾从卿被说得心头一暖,是啊,老人看似守着老宅,守的何尝不是一份让远行儿女安心的牵挂。
他顺势往周姥姥身边凑了凑:“还是姥姥想得周到。
那您二老可得好好保重身体,等我们回来,还盼着吃您蒸的糖包呢。”
“就你嘴甜。”周姥姥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转身对周姥爷说,“听见没?等他们回来,我得多蒸两锅,省得不够这小子吃。”
周姥爷乐呵呵点头:“行啊,到时候我去胡同口买最好的红糖,保准甜得他眯眼睛。”
屋里的笑声漫出来,混着窗外的蝉鸣,成了顾从卿临行前最暖的底色。
他知道,不管走多远,这家里的烟火气,永远是能让他安心回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