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家那头,我让你娘明天过去商量聘礼,你别跟着瞎掺和,省得让人笑话。”
陈石头挠挠头,嘿嘿笑:“我不掺和,就想……就想看看春燕绣的帕子好了没。”
“没出息的东西!”陈武德拿起扫帚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人家姑娘家的活计,你瞎惦记啥?
赶紧去供销社,晚了关门了!”
陈石头捂着屁股跑出去,一路蹦蹦跳跳的,见了谁都咧着嘴笑。
路过刘春燕家的菜园时,正看见她蹲在里头摘豆角,赶紧停下脚步,红着脸喊:“春燕!”
刘春燕抬起头,脸上还沾着点泥土,见是他,眼睛亮了亮,又赶紧低下头:“石头,你怎么来了?
婚礼前我们不该见面的……”
“我……我去供销社扯红布!”
陈石头结结巴巴的,“我爹说……说要给你做衣服做头绳。”
刘春燕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豆角差点掉地上,小声说:“不用那么破费……”
“得用!”陈石头梗着脖子,“娶媳妇就得风风光光的。”
远处传来陈武德的喊声:“陈石头!磨磨蹭蹭干啥呢!”
陈石头吓得一激灵,冲刘春燕摆摆手:“我先走了!
明天让我娘去你家!”
说完,跟一阵风似的跑了。
刘春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指尖却轻轻摩挲着兜里的帕子——上面绣着一对野鸭子,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绣成的。
陈武德站在自家院门口,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背影,嘴角撇了撇,眼里却藏着笑意。
第二天一早,陈石头揣着满心的欢喜起了床,刚想往刘家跑,就被娘一把拉住了。
“傻小子,忘了规矩啦?”
娘拍了拍他的胳膊,“结婚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这几天你可不能去刘家,去了会犯忌讳的。”
陈石头心里顿时像被浇了盆凉水,蔫蔫地站在院里,看着娘和嫂子、兄长们往独轮车上搬聘礼。
有扯好的几匹花布,是给春燕做新衣裳的。
还有些红糖、糕点,用红布包着,透着喜庆。
媒婆也早早来了,穿着体面的衣裳,手里捏着块手帕,笑得合不拢嘴。
“石头,在家好好待着,我们去去就回。”
娘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眼里带着笑意。
陈石头闷闷地应了声,看着队伍推着聘礼往刘家的方向走,脚步忍不住跟着挪了几步,又被爹喝住了:“站那儿别动,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