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村里以前那些嫁过来的女知青,到底是咋回事。”
顾从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尤其是……那个几年前嫁给钱家,后来没了消息的。”
老王的喉结滚了滚,盯着那一百块钱看了半天,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往院门口瞅了瞅,压低声音道:“那姑娘叫胡晓梅,人长得俊,还识字,当年嫁的是钱家老三。”
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继续刨着木头,声音却沉了下来:“钱老三是个酒鬼,一天三顿离不开酒,喝多了就打人。
刚开始还瞒着点,后来越来越凶,大冬天把人扒了衣服关在柴房里是常事。”
“有天夜里,我起夜路过钱家门口,听见里面吵得厉害,还有女人的哭喊,后来就没声了。
第二天就听说,胡晓梅没了,钱家说是自己喝了农药……”
老王叹了口气,手里的刨子停了下来,“谁信啊?
那姑娘前几天还跟我老婆子说,想攒钱跑回家呢。
肯定是被钱老三打死的,只是……没人敢说。”
他看了眼顾从卿,眼神复杂:“钱家跟大队长沾点亲,村里谁不知道?
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能当没看见。
那一百块钱……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事儿说出来,我心里都发慌。”
顾从卿把钱往他面前推了推:“王叔,这钱您该拿。
知道这些事憋在心里,不好受。”
老王没再推,只是拿起刨子,一下下刨着木头,木屑纷飞,像是想把那些肮脏的记忆都刨碎。
顾从卿走出老王家时,夕阳正落在村头的歪脖子树上,把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