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还能炖个土豆烧肉,或是炒个鸡蛋青菜,飘出的香味常常越过院墙,钻进老知青们的屋里。
那三个女老知青路过时,总会忍不住多望几眼小厨房的烟囱。
有次黄英去送洗好的借换的衣裳,麻花辫姑娘拉着她到一边,低声说:“你们日子过得细,是好事。
但听姐一句劝,趁现在天还暖,多存点柴火。
后山的枯枝捡得差不多了,就去砍点硬柴,劈细了晾干,冬天烧起来抗烧。”
黄英愣了愣:“冬天……很费柴火吗?”
“可不是咋地。”皮肤黝黑的女知青凑过来,“这儿的冬天潮得很,被子都能拧出水,不点着灶火烤着,夜里能冻得睡不着。
我们刚来那年冬天就没存够柴,几个人挤在一铺炕上,还是冻得直哆嗦。”
“后来没到过年,就有三个人嫁给了村里…”
最年长的那个女知青也点头:“别不当回事,真到了冬天,想买柴火都没地方买。
你们人少,攒够两捆硬柴,冬天就能好过点。”
黄英把这话记在心里,回去跟顾从卿他们一说,几人都上了心。
顾从卿当即决定,他们每天傍晚都去后山拾柴,捡不到,就去更远的林子砍硬柴,劈好码在厨房后墙根,用塑料布盖着防潮。
王玲更是把这事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每天天不亮就背着筐出去,回来时筐里总能装得满满当当,额头上沾着草屑,脸上却带着笑:“今天捡了好多松针,晒干了引火特别快。”
看着墙角堆得越来越高的柴火垛,顾从卿几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们依旧没把冬天的寒冷太当回事,但老知青们的提醒,终究是听进了心里。
而院墙那边,三个女老知青看着知青点后墙根日渐堆高的柴火,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又叹了口气——她们当年,也是这样满怀希望地准备着,却在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冬天里,慢慢磨掉了心气。
只盼着这几个新来的,能比她们幸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