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命的问题。

他很清楚，三联帮以前虽说狠，但从不轻易动洗钱这一块。

可这次，任天恒是摆明了要他选边。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可他也知道，香川升那边，要是知道他有一丝动摇，结果只会更惨。

威士忌喝了一口，他终于把那文件袋抽开。

里面是一份调查资料，厚厚一叠，全是他这几年账目的底层流转记录。

他本以为这些数据全在海外，是拆分过的，根本没人能查全，可现在全被打印出来，一笔一笔对照得清清楚楚。

后面夹着几张照片，是他和龟田在暹罗、猴国、新家坡几地见面时的场景。

他嘴角发苦，一直苦到舌根。

照片最后，是一张空白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一

“你还有一次机会！”

他坐在沙发上呆了足足一个小时，凌晨两点半，拨出一通电话，声音低得像蚊子。

“我……想见任天恒！”

第二天下午，方展民主动到三联帮在九龙的会所，没人押他，也没人监视。

他是自己坐电梯上去的。

小主，

他穿着和前一晚同一套西装，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很稳。

任天恒没坐在主位，只是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听着窗外的汽笛声。

“方老板！”

“我这人讲规矩！”

“规矩是什么你知道！”

“现在你有两条路！”

“第一，你把你手里所有挂在‘晟远发展’名下的账全部交出来，三天内把资金切断！”

“我不问你这些钱从哪来，也不问你之后怎么活！”

“你干干净净地退，就还是个做金融的！”

“第二！”

“你哪怕再转一笔账给龟田！”

“我就让你以后只能做死人！”

方展民没说话。

任天恒转头看着他，眼神不带温度。

“这不是威胁！”

“这是我给你的尊重！”

“你信吗？”

“我信！”

方展民点头……

“我信你说得出做得到！”

“所以我不赌！”

“我给！”

“我现在就交！”

他把口袋里的一个U盘掏出来，放在桌上。

“里面是过去两年半‘晟远发展’在港岛地区的全部转账记录！”

“包括开票单位、收款账号、中转账户和联系人！”

“我已经备份了，但只有我能解密！”

“我交，不代表投降！”

“只是我想活！”

任天恒点头。

“活着才有机会翻本！”

“你是聪明人！”

“下次记得早点来见我！”

方展民没说话，转身走了。

这一次没人拦他。

而任天恒看着那U盘，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颗棋子，拔掉了！”

方展民一退，晟远发展的整个资金系统就断了一根主骨。

香川升那边明显反应过来了。

龟田在两天内接连三次派人试图联系方展民，打电话没人接，派人去他公司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