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剑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翻墙而入,腰间长剑未出鞘,却已带着迫人的寒气。

“白衣前朝太子?”林恩灿心头一紧,下意识将怀里的灵狐往身后藏了藏。

来人身形挺拔,白衣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虽已褪去皇子朝服,眉宇间仍带着旧日的矜贵。他目光扫过庭院,最终落在林恩灿身上,眼神复杂——有敌意,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林恩灿,”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本王听说,你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林恩灿上前一步,将弟弟护在身后,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皇位更迭,自有天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康,殿下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天命?”白衣太子冷笑一声,手按在剑柄上,“本王的天命,就是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着,他猛地拔剑,剑光如练,直刺林恩灿面门。林恩灿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从腰间抽出防身短匕,格挡开来。

“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白衣太子的剑法凌厉狠绝,招招带着复仇的怒火;林恩灿则更擅防守反击,短匕在他手中灵活如蛇,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住致命攻击。

一旁的林恩烨急得跺脚,却被林恩灿喝止:“别过来!”他知道,这是属于他和白衣太子之间的恩怨,不能牵连弟弟。

白衣太子越打越急,剑气扫过庭院,将假山石劈得粉碎。林恩灿渐渐落入下风,毕竟对方曾是皇家精心培养的储君,剑法根基远比他扎实。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青影从院外疾射而来,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缠住了白衣太子的剑刃。

“殿下,何必动怒?”清越的声音响起,正是闻讯赶来的清玄道长。他手腕轻抖,长鞭带着巧劲一拉,白衣太子的剑顿时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白衣太子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剑,又看了看清玄道长,最终惨然一笑:“连你也要帮他?”

清玄道长叹了口气:“殿下,执念太深,只会伤人伤己。如今新帝仁政,百姓归心,你又何苦……”

白衣太子没有再听,转身望着天边的残阳,背影萧索如落叶。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本王……知道了。”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剑,踉跄着转身,一步步走出庭院,再也没有回头。

林恩灿松了口气,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林恩烨连忙上前扶住他:“哥,你没事吧?”

“没事。”林恩灿摇摇头,看向清玄道长,“多谢道长出手。”

清玄道长,目光深邃:“殿下,前路多艰,还需多加小心。”

林恩灿望着白衣太子消失的方向,轻轻点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属于他的考验,还有很多。

白衣太子离开后,并未真正放弃。他隐匿在京城暗处,开始不动声色地谋划。

先是联络旧部。那些曾随他父亲出生入死的老将,虽已解甲归田,却仍对前朝心存感念。白衣太子深夜密会他们,席间举杯痛饮,诉说自己的不甘:“并非贪恋皇位,只是见不得祖宗基业落入旁人之手。如今新帝虽贤,但终究是外人,他日若有变故,我等先祖心血岂非要付诸东流?”老将们被说动,纷纷表示愿助他一臂之力。

接着,他又暗中散布流言。市井间渐渐传出“新帝并非正统,恐难服众”“前朝太子尚在,理应复位”的说法,一时间人心浮动。林恩灿听闻后,并未急于辟谣,只是让史官将近年来的民生数据、赈灾成果公之于众——粮仓充盈、疫病减少、百姓赋税降低的文书贴满街头,流言不攻自破。

白衣太子见流言无效,又将目标对准了林恩灿的弟弟林恩烨。他得知林恩烨喜好游猎,便买通了一名猎户,假意透露有罕见白狐出没于城郊山谷。林恩烨果然中计,独自前往,却被早已埋伏好的人困住。

消息传到宫中,林恩灿心急如焚。清玄道长劝他:“殿下不可轻举妄动,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林恩灿却摇头:“弟弟安危要紧。”他一面让人稳住朝局,一面带着少数亲信赶往山谷。

山谷中,白衣太子正负手立于一块巨石上,见林恩灿到来,冷笑道:“你果然来了。放弃皇位,我便放了你弟弟。”

林恩灿环顾四周,只见林恩烨被绑在树下,身边围着数名持刀的壮汉。他深吸一口气:“皇位乃国之根本,岂能私相授受?但我可与你约定,若你能证明自己比我更适合治理天下,我愿将皇位禅让于你。”

白衣太子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如何证明?”

“三年为期。”林恩灿道,“你我各领一县,比拼治理成果。看谁能让百姓更富足,地方更安定。若你胜出,我当众退位;若我胜出,你便从此放下执念,可好?”

白衣太子沉默良久,看着林恩灿坦荡的眼神,又看了看焦急的林恩烨,最终点头:“好,我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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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烨被放出后,拉着林恩灿的衣袖道:“哥,你怎能信他?”

林恩灿笑了笑:“他若有治理之才,为民谋福,皇位给他又何妨?他若只是为了私怨,三年后自会认输。”

一旁的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似是赞同他的决定。而暗处,清玄道长望着这一幕,捋须轻叹:“殿下这份胸襟,实属难得。”

白衣太子的谋划,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三年之约,就此定下。

林恩灿指尖凝着灵力,与对面的前朝太子隔空对峙。对方挥剑的弧度、灵力运转的节奏,竟和自己如出一辙——同样的剑术路数,同样能将法术与招式融成一体,连起手时手腕翻转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难怪……”林恩灿忽然悟了,师父俊宁总逼着他和弟弟们比试,招式拆到最后,总要他闭眼回想对手的灵力轨迹,“原来不是要争个输赢,是让我看清,旗鼓相当的对手藏着怎样的破绽。”

前朝太子的剑已刺到眼前,带着凛冽的破空声。林恩灿侧身避开,同时指尖弹出三道风刃。对方不闪不避,竟也以同样的手法回敬三道风刃,两道风刃在空中相撞湮灭,余下一道擦着林恩灿的肩头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你的路数,我熟得很。”前朝太子冷笑,剑招陡然加快,正是林恩灿最擅长的“流云十三式”。

林恩灿心头一凛,旋即笑了。他忽然收剑,改用掌法。这掌法是上次和三弟比试时悟出来的,尚未在人前显露。果然,前朝太子的剑顿了半分——他预判错了招式。

“师父让我们比试,练的从不是招式,是应变。”林恩灿掌风带起灵力漩涡,将对方的剑势绞得散乱,“你学得了我的路数,却学不来我和弟弟们拆招时,那些临时起意的变招。”

前朝太子被掌风震退,眼中闪过诧异。林恩灿看着他,忽然想起师父常说的话:“实力相当,拼的从不是谁的招更狠,是谁的根扎得更深。”他和弟弟们一次次比试,输过、赢过,那些在切磋里磨出来的默契、在争执中悟的变招,才是旁人偷不走的底气。

“你模仿得了我的术法剑术,却拿不走我和亲人并肩时,刻进骨子里的灵犀。”林恩灿抬手结印,灵力如水流淌,比往日更显圆融,“这才是师父让我们比试的真意。”

林恩灿掌风未歇,灵狐从他袖中窜出,尾尖扫过他手腕时,淡金色的灵力顺着皮毛渡入他掌心。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灵狐能引动周遭游离的灵气,此刻风元素在掌下汇聚,竟凝成半透明的狐形虚影,张开嘴便喷出一道裹挟着冰晶的风柱。

前朝太子显然没料到他会与灵宠配合得如此密不透风,仓促间举剑格挡,剑身上顿时覆上一层薄冰,连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铛!”林恩灿趁机欺近,掌缘如刀,劈在对方剑脊上。这招是前日与二弟林恩烨拆招时学的——林恩烨的灵豹总爱从侧面突袭,逼得他不得不近身搏杀,倒练出一身利落的短打功夫。

前朝太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剑势一松,林恩灿已绕到他身后,指尖按向他后心大穴。可就在此时,对方忽然翻身旋剑,剑刃拖出一串火星,竟是林牧的灵雀最爱用的“星火绕”——那是灵雀振翅时,翅尖火星顺着灵力轨迹划出的弧线,林牧常笑着说“这招好看却不实用”,此刻被对方用来偷袭,倒显出几分刁钻。

“偷学我二弟的花架子?”林恩灿轻笑一声,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扬手甩出三枚玉符。玉符在空中炸开,化作三道水幕,将火星尽数浇灭。这手控符术,是上次被林牧的灵雀追着啄时,急中生智悟出来的防御招。

前朝太子一剑刺空,正欲追击,却见林恩灿身后光影闪动——林牧骑着灵雀从云层降下,灵雀翅尖撒落的金粉在空中凝成箭雨;林恩烨则与灵豹并立,灵豹周身腾起赤色烈焰,与林恩烨手中长剑的火纹交相辉映,显然是要施展他们兄弟俩练了半月的“烈火燎原”。

“想以多欺少?”前朝太子眼中闪过厉色,灵力暴涨,周身竟浮现出与林恩灿相似的淡金光晕,“我这‘拟态术’,能学你们所有人的灵力波动!”

林恩灿却摇了头,灵狐跃回他肩头,与他对视一眼,眼底都映着笑意。“你学得了光晕,学得了招式,可你学不来……”他话音未落,林牧已扬声喊道:“哥,左三!”

这是他们自幼的暗号,左三指的是左前方第三块青石。林恩灿无需回头,足尖在灵狐背上一点,借力旋身的同时,林恩烨的火剑已擦着他腰侧飞过,精准劈向那块青石——前朝太子果然预判他会向左闪避,正往那边挪步,被飞溅的碎石逼得狼狈后退。

“你看,”林恩灿落在灵豹背上,林恩烨伸手将他扶稳,三人三宠呈犄角之势围住对手,“我们喊得出左三,你却不知道那是块中空的石,碎时能溅起石屑。”

俊宁的声音忽然从云端传来,清越如钟:“拟态能仿其形,却仿不了其神。这神,便是你们兄弟拆招时,那些不必言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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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太子的剑在颤抖,他看着林恩灿掌心流转的、融合了灵狐灵气的淡金光芒,看着林牧与灵雀配合时,金粉与灵力形成的独特共振,看着林恩烨的火剑与灵豹的烈焰几乎凝成一体的赤色洪流,忽然明白了差距所在。

林恩灿抬手召回灵狐,指尖抚过它耳后软毛:“师父说过,仙术剑术再精妙,若少了并肩之人的羁绊,便只是冰冷的招式。”他长剑出鞘,灵力顺着剑刃流淌,与林牧的灵雀金箭、林恩烨的烈焰长剑在空中交织成网,“今日便让你看看,我们兄弟的‘合招’。”

话音落时,金、赤、白三色灵力骤然爆发,灵狐的风、灵雀的火、灵豹的雷在网中碰撞融合,化作一头巨大的灵兽虚影,咆哮着扑向前朝太子。那虚影的每一处纹路,都藏着他们兄弟无数次比试的痕迹——有林恩灿被林牧的灵雀啄中时悟的防御,有林恩烨为护他被灵豹误踩时改的步法,更有三人背靠背抵御外敌时,不约而同的转身与守护。

前朝太子的拟态光晕在这股力量面前寸寸碎裂,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来不是靠模仿就能得来的。

前朝太子望着那道融合了三人灵力的灵兽虚影,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默契,算什么真本事?若单打独斗,你未必能赢我。”

林恩灿收剑回鞘,灵狐在他肩头蹭了蹭,碧眼映着对方的狼狈:“单打独斗?你学我的剑招、仿我的灵力,不就是想证明单打独斗能赢我吗?可你忘了,我师父教我的第一堂课,就是‘仙途非独行’。”

林牧骑着灵雀落在旁边,灵雀用翅尖拍了拍他的胳膊,他笑着附和:“就是!上次我灵雀烧了你衣角,你不也学它的星火术吗?可你知道它每次喷火前,都会先啄我一下提醒吗?这你学得来?”

前朝太子脸色一白,看向林恩烨:“你也觉得这般投机取巧,配做储君?”

林恩烨抚摸着灵豹的头,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回应:“储君之责,是护佑百姓,而非单打独斗。我哥能让我们兄弟同心,能让灵宠甘愿相随,这便是他的本事。你学得了术法,却学不会如何让人信服,又凭什么谈复辟?”

清玄子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提着药箱,闻言朗声笑道:“殿下此言有理。老臣曾见林牧殿下为练控雀术,被灵雀啄得满手是伤也不恼;见恩烨殿下为配合灵豹的速度,一遍遍调整剑招;更见恩灿殿下,深夜为弟弟们修补被灵力震碎的剑鞘。这些琐碎里藏的心意,才是最厉害的‘术法’啊。”

俊宁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带着淡淡的赞许:“白衣,你输的不是术法,是你这些年困在执念里,忘了人心才是最该修的道。”

前朝太子望着三人并肩的身影,灵狐、灵雀、灵豹在他们脚边亲昵地蹭着,忽然泄了气。他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喃喃道:“原来……我争的从来不是皇位,是连一个能并肩的人都没有。”

林恩灿上前一步,灵狐从他肩头跳下,走到前朝太子脚边,用尾巴轻轻扫了扫他的靴面:“若你肯放下执念,这天下之大,总有愿意与你并肩之人。”

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三人身上,也落在前朝太子落寞的背影上。灵雀忽然飞过去,在他肩头落下一小撮金粉,像是在递出一份和解的善意。

白衣前朝太子猛地抬头,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戾气吞噬。他脚尖在剑柄上一点,长剑“嗡”地弹起,入手时灵力骤然暴涨,竟硬生生将周身空气凝成冰晶——这是他模仿林恩灿的“冰封千里”,却更添了几分邪异,冰晶边缘泛着灰黑色的死气。

“并肩?”他冷笑,剑刃拖过地面,划出一道深沟,“本王的道,从来不需要旁人!”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白影扑来,剑招陡变,竟同时糅合了林恩灿的“流光斩”与林恩烨的聚力术,剑刃上既缠着淡金流光,又凝着青灰色的实体刃,虚实交错间,逼得人看不清哪招是真哪招是假。

林恩灿瞳孔微缩,灵狐瞬间窜至他身前,张口喷出一道旋风。旋风卷起地上的碎石,与他指尖弹出的灵力交织,化作一面旋转的石盾。“铛铛铛”三声脆响,三道虚实剑影撞在盾上,石盾应声碎裂,却也为他争取了喘息之机。

“恩烨,左翼!”林恩灿扬声喊道,同时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起,木剑在周身划出一道金色光轮——这是他结合林牧灵雀的“星火绕”改良的防御招,光轮转动间,将后续袭来的剑影尽数绞碎。

林恩烨早已会意,灵豹低吼一声,四爪腾起烈焰,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左翼。他手中长剑与灵豹的火焰相融,化作一道赤色火龙,直扑白衣太子下盘。这招正是他们兄弟前日练的“地火冲”,专破脚下根基。

白衣太子果然被迫回剑下挡,火龙撞在剑脊上,爆发出漫天火星。就在此时,林牧骑着灵雀从高空俯冲而下,灵雀翅尖金火凝聚成箭,林牧则将灵力注入短刃,短刃瞬间暴涨三尺,与灵雀的金火箭并作一道流光,直刺白衣太子后心——正是林牧最擅长的“雀啄刺”,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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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白衣太子怒喝,竟硬生生扭转身形,以左肩硬受了这一击。短刃刺入半寸,被他肩头凝聚的灵力挡住,可灵雀的金火却顺着伤口蔓延,灼烧得他灵力紊乱。

“这叫配合,不叫卑鄙。”林恩灿已欺近,木剑直指他咽喉,剑刃上灵力流转,竟同时带着风、火、土三种属性——那是灵狐引动的风、灵豹余留的火、石盾碎后的土,被他临时融成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