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方告诉我:从他上幼儿园开始,他父亲就因为忙于生意,一个月只能在家几天。母亲从来没有怨言,这可能与中国的贤妻良母有所不同,他俩都尊重对方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圈子。
为此,我从一开始的常跑到爷爷这里来玩发展到了索性与爷爷生活在一起。
爷爷给我的关心、照顾和教导,远超过父母的总和。
所以,我跟爷爷特别亲,爷爷也特别宠我。
就说他的博物馆吧,这么巨额的资产按理应该留给我的父亲或叔叔,但爷爷却偏偏让我继承。
我接着问道:“我看你很少到博物馆去,万一管理不好出了问题,那不愧对你爷爷吗?”
吴东方说:“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爷爷在生前就物色了一位他完全信赖的华裔历史学副教授专门负责管理博物馆。
他叫施惠明,今年五十五岁,对我爷爷十分忠诚,管理上也非常专业、细致,有他在,我根本不用操心。
说实话,我对博物馆业务上不懂,也没有太浓的兴趣,今后怎么处置,你也可以提提建议。”
我稍作思索后问道:“这个博物馆中的藏品价值你请人评估过了吗?”
吴东方道:“据施教授说,即使去掉宋代七菊柴窑洗和大明宣德炉(这两件东西爷爷不准卖也不准别人评估),肯定还在五十亿欧元以上,用人民币来折算,应该是四百亿元左右。这不包括建筑物和内部设施。”
我一听如此巨大的数字,真是大出意外,便问道:“既然你不懂也不喜欢古董,那是否想过出售?用这笔钱来投资自己喜欢的事业?”
吴东方说:“除了爷爷嘱咐我捐献给中国的两件文物外,其他我都愿意整体出售。
问题是,出售后的资金投到什么地方,我还没有想好。再说,这毕竟是爷爷的一片心意,不到时机成熟,我也不能轻易变现。”
我说:“爷爷所嘱捐赠中国的那两件文物,我建议捐给江河市博物馆。因为我的家乡焦尾县归江河市管辖。而焦尾县叶文宗一家为保护这件宋代七菊柴窑洗导致全家灭门,侥幸活下来的只有你祖奶奶和我外公。
新中国成立之后,尤其是最近五六年,焦尾县和江河市有关方面,为追踪这件文物花费了大量精力。
至于那件大明宣德炉,本就是你先辈吴佩孚的藏品,而他的女儿吴珺后来也生活在焦尾县。